第188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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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3)
的問候：“鳴人大人，早！早點已經準備好，您要現在用嗎？”
已經熟悉了他的習慣的美麗少女端著絕對如沐春風的笑容站在一旁侍立著，有禮問道。
“早。”他稍稍回了個問候，點了點頭表示“好的”，已經習慣。
便這般簡單的一聲稍稍親切了些的問候，那少女聽了，臉上還是泛出了多一層的紅暈，明顯得漾開喜色。
這樣的尊貴感覺，在從前還是個被人人咒罵的“怪物”、被幾乎全村人排擠、欺淩時，他是絕不敢想的。
每日裏無論何時起身，都能立刻吃到的早點，似乎全不用準備的樣子；每日裏無論多早（遲）起身，都能見著的侍從少女，感覺就如整晚待命，完全不用睡的樣子……
波風鳴人剛到時也曾說過不必要，可對方們似乎只是有禮而微笑地低了頭，安靜聽著，偶爾稍稍表達一兩聲謝意，卻依然是我行我素，完全不顧他的抗議，照樣維持一種“二十四小時聽命，隨叫隨到”的神奇狀態！
若非他們除了有些“神出鬼沒”、太過“及時準時”外，還頗“善解人意”，能讀出微妙的距離來定出沒的話，波風鳴人只怕不會最終默認了這對自個節約一些不必要的諸如等候一類時間尚十分有益的日常安排。
需要時在，不需要時隱身、絕不參入到私密中，他們像是早就經受過十分嚴格的訓練，總是能在他自己都還沒察覺前，就已經先動明了服侍對象的需要而提前行動。正如此刻，波風鳴人走到餐桌前坐下，且不論食物、餐布等等之類早布置妥當，他還濕漉漉的頭發也一早被身後一少女接了活計過去，正細心擦拭、梳理著，斷不會令零星水珠子落到食物上的，也自然不會弄疼了人去。
桌上食物的分量從來都是剛剛好，除了較為精致外，並不會多到奢侈浪費。他正準備用餐的時候，突然，室外漸漸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推門、摔門響。
能在這兒直進直出，速度快過侍從們的反應而將門搗騰得山響的人，還就只有那一個。
波風鳴人連頭都沒擡上一下繼續用餐，就只安靜等著，不片刻，門口處已經是毫不意外地風風火火闖進個如熾焰般的少女來。
呲——
粗魯的摩擦聲響起，少女大咧咧拉開座椅，“啪”得一聲重重坐下，就著剛剛新送上的自己那份早點，呼啦啦吃了起來。
“千憶，今天起得很早嘛！”安靜的間隙中，波風鳴人擡了擡頭，道。
“唔。”少女食物塞滿了口，含混支吾，頭卻也不擡一下，只自顧自地埋著頭，三兩下將食碟內呈物一股腦飛速掃蕩完，哐當丟下銀勺，尚未嚼完地舉起右手搭在小腹處，上上下下地順起胃，忽出一口氣——舒服了！
她這直如搶食一般的吃法眾人早已看慣，也都少了嗤笑之心。
漩渦千憶完成了自個的任務，坐直起身。波風鳴人眼角瞥見，暗暗嘆氣，也沒什麽特殊的表示，依舊速度不便地安靜消滅食物中。
果然——
這數月裏來時不時就上演的一幕又開始了：只見少女叉起十指，托了頭，直直望向他，眼睛凝定了看。
換了個人，一張傾國傾城貌近在咫尺，還那“傾國禍害貌”的主人正用一對嫵媚的眼睛直勾勾、“火辣辣”地盯緊了你瞧，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怕不眩暈，也非尷尬緊張不行了去。
波風鳴人看來卻是定力超常，表現在外在就是神色如常，連一下眉頭都不眨、連一滴冷汗都不落、連一縷目光都不斜視——無視美女，專心吃飯，可謂是不解風情之極也，直讓一眾漩渦千憶的愛慕者看了要直呼太“暴殄天人”！
咦，你說他是木頭？毫無情趣幹巴巴的一段木頭？
呵呵，換做是你被時不時地盯著，盯了個三、四個月之久還能有“享艷福”的舒適感的話，那才是神經粗到了不正常！又或者腦子有毛病才是！！何況波風鳴人內心十分清楚，漩渦千憶這般“熱情”地“盯”著他瞅，那裏頭所謂的“愛慕”的心思，最最最最最多——不會超出半毛錢的分量！
吃完吃飽了——當最後一只水晶餃被消滅掉在金發少年口中的時候，漩渦千憶有些發怔的目光終於重新聚焦。
而後——
椅子後退，乒乓響著、移動著，發出同地板的刺耳摩擦聲……
波風鳴人拿餐布擦拭擦拭了嘴角、擦了擦手，稍作收拾，緩緩起身……
在那之前，比他更快的是一旁的少女一躍而起，接著她唰得一下拉開門，跳出去，火紅絲飛快地消失在重新閉合的幛子門縫後。
如果不是波風鳴人明確地表示過並不在意某人帶來的那來去時的噪音，只怕這餐桌下的地板上都將一早鋪上厚厚的地毯。
他微微挑著唇角，湛藍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無奈地看著那個身影第67次於晨起時光來去如風。
有著天空般顏色的藍眼睛中，那絲無奈逐漸被輕微的黯然所代替——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就如你所願地過下去吧……
二百三十二章 陰謀
五個月前：
一道銀光劃過，以肉眼難辨的迅捷突然發難，幾乎是在同時，金光一閃，“鐺”得響出了火花！
“啊——！”明麗美艷的紅發少女只來得及眼觀心跟著在旁原地一轉，拂袖未掩住蹦出了口外的驚呼。
號稱是“無法擋下”的草雉劍居然被一柄清透的、看上去仿佛稍用力些就能被折斷了的、分明看樣子是僅供欣賞、尚無鋒刃的玉劍一柄——正面擋了下來！
大吃一驚過後，宇智波佐助內心升騰起更多的是憤怒。
“滾開！”他紅著眼，暴吼道。
“你瘋了？居然對她出手！她、她可是……！”她可是同樣收留了你的“白石哥哥”，還是“玉老師”啊……
波風鳴人同樣震怒的話語還未道完就被人憤怒地打斷：“鳴人你知道什麽？你還不讓開？讓我殺了她！”
宇智波佐助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怒意，一絲焦慮，他望著鳴人身後那暫時還沒有什麽動作的魔女，內心暗暗提防著對方乘眼前這傻瓜弄不清狀況、不分敵友為人做了馬前卒的時候忽來一陣偷襲！
好在似乎伊藤碧自恃能力高強，不屑為此舉，只靜靜在旁“看戲”。
偏生波風鳴人這個一條筋的家夥還和小時候一樣得不識好歹，在那同他糾纏不清著，一步不讓！惹得宇智波佐助心底大恨，恨不得當真就劈了這不辨是非的傻子，卻終究，他還是較所謂的狠下手去，心軟了一絲絲。
“鳴人！”銀光飛速交錯中，宇智波佐助終於忍無可忍地吼，“你給我讓開！”
鐺鐺鐺——
又是一陣肉眼辨不清的短兵相接，宇智波佐助逼住了那更多只是在勉力阻擋的少年，俊美的臉放大在少年面前，一對黑眸冒著火光，喝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她！就是她！！——她是殺了我宇智波滿門的真正兇手！！！！！”
轟！
頃刻間，仿佛有狂雷劈下！波風鳴人的身子震動了一下，大腦因為佐助的話而一片空白……
不是因為聲音格外大……
不是因為聲調格外憤怒……
只是那話中的含義——
波風鳴人蒼白的唇艱難地抿了抿，緩緩地開闔，他那因為早就超越神了極限而變得遲鈍的聽覺還是精準地捕捉到了全部的話語。
只是——
也許是腦袋實在是太過遲鈍了，而一時無法消化。
他就那樣怔在那、定在那，傻傻地反問：“佐助……你，說什麽？”
“啊！”騙人的吧？連從一開始就因為太吃驚了而楞在一邊的漩渦千憶也條件反射般地捂住了自己驚呼出聲的殷紅小嘴，驚得回不過神來。當是時，她驟然一擡首望向伊藤碧，希望能從那人那裏得到答案，卻只見對方靜靜地註視著那兩人，面無表情！
宇智波佐助撇了楞住了的波風鳴人，朝左邁開一步，持劍就要向伊藤碧刺去。他不可能會放過伊藤碧！他的目標也只有伊藤碧——她不僅僅是滅了宇智波一族的兇手，更是讓他犯下殺害了自己最最敬仰、最最親愛的兄長的無法饒恕過錯的元兇首惡！而更不可饒恕的是：曾經，他還被騙了，將面前這個奪去了自己全部幸福的罪惡之首——視作為自己的良師益友，及，另一位“哥哥”！
宇智波佐助的雙目直視著伊藤碧，因為仇恨而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那些“認賊作父”的日子，如今想來，更加增添了他對自己的厭惡，厭惡到了自我厭惡，再無以覆加的地步。也許因為相同的經歷，當看見波風鳴人瞬間懵了，仿佛全部信仰一瞬破滅的奔潰時，他那如斯憤怒著的心裏此刻居然浮現出了一絲輕微的憐憫。當走過金發少年的身邊時，他的目光憐憫地掃過那從小見到大的面孔，放低了聲音道：“這可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再望向伊藤碧的時候，宇智波佐助的身邊被一陣名為仇恨的“霧”包繞著，那恨是如此得深，那“霧”竟仿佛現出了黑色的實體，一絲一縷都在叫囂著，要將伊藤碧碎屍萬段！
霎那間，漩渦千憶這個在旁“觀看”的“旁觀者”，只覺得一陣陣寒意撲面而來，浸染得她冰刺入骨，止不住地微微發抖，忽然間就想起了九歲那年那個夜晚，她因為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動靜”而開了門，之後……迅速地關了房門、把自己拋進被子瑟瑟發抖，任整個房間的燈全部打開，一夜燈火到天明……的記憶——變了顏色！
普通的人在這樣巨大的恨意和“有形的寒氣”面前，基本上連正常呼吸都做不到，伊藤碧站在那寒氣的正面，卻一派完全不受影響的模樣。
——因為所有的人都被她騙了！因為她本來就是個雙手不知染過了多少人血的殺人魔王！！
“……今日沒空同你玩游戲……”
“……陳芝麻綠豆大……”
……陳芝麻綠豆大……
……陳芝麻綠豆……
……陳芝麻……
一個個人影染著血在面前倒下的畫面不斷地襲來，在腦海中重覆又重覆，宇智波佐助只覺大腦充血著、脹疼著欲裂！
——絕對不只有宇智波一族！絕對不止！！
他的所見所聞、他這些年來的閱歷都如此敘說著、告訴他答案：她雙手沾滿了血腥……她卻是天水集團的統治者！全身戴滿了榮譽……她愚弄了所有人！直到現在還在愚弄全忍界！！
“……波風水門只不過是一枚棋子，和你一樣……”
“……忍界！……”
呵呵，什麽“金童玉女”？什麽“曠世奇緣”？？他怎麽那麽傻，當初在聽千手秀樹那另一個傻子用那無比遺憾、痛惜的語氣敘說這一故事的時候，似乎還當真受那傻子的感染，一瞬間被感動過……
……我呢？我又算是哪一種棋子？……
宇智波佐助的雙目中，血紅和魔黑已經旋轉成了六芒星！
恨意噴薄而出，殺氣潮湧潮翻！
銀光寒芒一閃中，玉潤的冰涼氣息再度攪在自己身前，正對著的那個熟悉而又有些變化了的面龐，雖然疲憊，卻依舊以十分堅定的面目阻在那，不退一步！
“讓開，鳴人！”這家夥怎麽就從小到大了一根筋得固執呢？宇智波佐助心中一寒，火冒三丈。
“不……不讓。”波風鳴人分明有些喘地咬牙道，目光中的神色堅定得令人動容。
“你這個白癡！”宇智波佐助終是忍無可忍地吼出了聲，雙臂凝起一股巨力，硬生生將早已疲憊不堪只是強撐著的某人逼退去。
“你知不知道你舍命要維護的人只是個劊子手！你知不知道……”宇智波佐助吼叫的話突然戛然而止，換做了恨聲唾道，“讓開！你將來會後悔的白癡！”
十五年前，據說波風鳴人是伊藤碧抱回村子的，也因此，據說只有伊藤碧一個人清楚波風鳴人的來歷，伊藤碧為了這個孩子甚至“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哧——
宇智波佐助冷笑，這一樁在當時被無數人輕視，認為是完全不劃算，卻又止不住令人嘆息的交易在今天看來卻是多麽可笑的一件事？
據說是因為四代目是金發藍眼，好像鳴人跟四代目之間還有些關聯……
——真相是伊藤碧身為“九尾人柱力”的特殊身份！她騙了所有人，讓鳴人代替自己承受了木葉眾人對人柱力的唾棄，以及木葉對人柱力的監視和限制！那個女人自己則乘機“金蟬脫殼”了！！
至於六年後的安排人照料、教導鳴人的事……經過自身的親身經歷後，宇智波佐助不敢想，究竟在那背後又有著怎樣的目的？
……為了照料金發藍眼的波風鳴人，就出來了個“金發藍眼”的哥哥，波風白石……孤兒……金發藍眼的四代目……就那麽湊巧得在那種時刻……無父無母、孤零零地、“湊巧”地出現在了剛剛失去了四代火影的伊藤碧面前？！
……為什麽會這麽“湊巧”？為什麽明明聽說最先受重傷的是伊藤碧，最後死的卻是第四代火影……
越往前翻開歷史，一些從前沒太過留意，或者說是沒從另一個角度留意過的“類似情節”疊加起來……似乎更早之前，伊藤碧脫穎而出成為上忍的時候，也是因為“非常的狀況”——令人不喜的“殘酷隊長”死亡，當時還是一介下忍的她卻在有著無數中忍的百多名忍者隊員手中，奪得了那唯一的位置！
她出生不久就成為孤兒……此後迅速吸引了當時還尚無多少名氣，卻在之後迅速崛起的“黃色閃光”、也即之後的第四代火影的註意……飛速成為上忍……根本還是年幼的時候就成為了木葉第一大族，甚至比宇智波一族名氣還大的千手一族的大族長……現在更是天水集團的董事長！！
宇智波佐助當發現了這一“不可思議的飛速到一般人無法想象的”上升速度後，那一刻不知為何，突然間就驚得背上冷汗直冒了起來——絕不是因為讚嘆！
野心：忍界；
經歷：不可思議；
能力：未知、神秘莫測的強大；
權力：天水集團的勢力也是同樣得神秘難以估測，而且只怕它絕不單單是簡單的商業集團！
至此，伊藤碧所想做的事，她的野心——當剖開了一切偽裝的“殼”過後，開始變得昭然若揭起來。
而當那時，當此時面對了那故事中的男性當事者之一——波風鳴人的時候，宇智波佐助不由得不聯想：孤兒？這個代表了無父無母的概念名詞，在那個時候那般“湊巧”地出現了！那當真只是湊巧！當真只是巧合和偶然嗎……才出生的孤兒？他的父母……他、那身份的出現……
他心中所想，情感的一絲自然浮上俊美的臉龐、浮上血紅的眼……將那一絲悲戚自自然然地流露了起來。
波風鳴人一怔，也不知究竟是因為那雙眼睛中的悲戚，還是因為寫輪眼幻術的緣故。
趁此機會，宇智波佐助上前一部，飛速鎖住波風鳴人的雙手，卸了劍，一鎖一揚，將他遠遠甩開去。
糟糕！波風鳴人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擔心自己。
與此同時，結界內的另一人，漩渦千憶忽然間變得大驚失色地叫了起來：“不好！那邊、那下面是……！”
她神色大變，驚駭過度的結果就是，腳底的動作慢了一拍，等到反應過來要拼命撲前補救的時候，卻似乎無論如何拼命，終是夠不著人了……
忽得一閃，卻見波風鳴人在被甩出結界之前，被人攔下。
“唉……”一聲嘆息，只叫那離她最近的人聽了，懵懵懂懂得心酸不已。
白雪劍又重新出現在右手。
滴——
不知不覺中，淚珠竟無聲地湧出了一顆，在那模糊朦朧的雙目視線中、在那沒看清的地方……融化了最後一片透明的“雪”……
白雪劍突然又一次開始異變起來，漸變漸透明……
——我不管，只有你，只有你無論如何，沒有理由——無論如何我要守護你！我不知道明天、以後會不會後悔……可是現在我要守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及你……
二百三十三章 另一扇空間
好飄渺……
無論是那附上了右肩、左腰的觸感、背後柔和的熱度，還是那嘆息般的話語——全部都好飄渺：
“……夠了……”
“……夠了……”
“……今生你什麽都不必再為我去做……”
……
這般貼身的接觸，在印象中除了對付不死二人組那次外是最親近的了，親近得讓人暈眩。
波風鳴人的手微微顫抖著，沒辦法控制。
“所以……”
——所以，你就快些乖乖地昏睡過去吧。
身後的那個聲音正要如此道，卻被身前那人的一聲斷喝突然喝止：“你閉嘴！”
霎時小小的空間內一片寂靜，只聽到二人落地時發出的一聲輕響。
諸葛忽用空城計，閨秀當街撒潑時——因為反常而震驚：那分明早已經是聲調兒都飄悠悠的某人，這一聲歷喝可謂是既突然、突兀，又中氣十足來還狠戾萬分！
波風鳴人平日裏給人的感覺大多都只是陽光，甚至是陽光得過了頭，這番話說得卻是如此得咬牙切齒，連空氣都陰森了三分。
手中的白雪劍已經透明得仿佛同周圍的景致融為了一體，手腕雖沈，波風鳴人還是能感受到輕揮劍時帶起的那一小陣風，這是一位優秀忍者所必備的素質，但也不得不承認，那種感覺已被模糊至輕微。
眾人都不清楚，波風鳴人只覺得此刻胸腔中有一股邪火在熊熊燃燒，蹭蹭蹭地竄高著，沸騰了，充溢滿了胸腔！
他在憤怒，是的，在憤怒——在酸意過後忽然間就滿腔憤怒起來！
人在散失了其它感覺的時候，是不是心意就能變得更真實、更直接了起來？波風鳴人此刻就是如此，在那胸腔中，一直積累起來的酸澀如一股洪流，四下竄動個不停，竟將這麽一個素來爽朗陽光的少年，他那全腹的隱藏委屈都激發了起來，一同搗怪著，澀了眼眶，酸軟了身子。
那最直接的心情洶湧澎湃地侵襲著，令他全身都在微微發顫，避無可避。他的思緒混沌著，尚來不及去細想究竟的時候，滿腹的委屈卻又忽然間轉換成了莫名的憤怒，叫吼著、沖擊著身體的每一寸神經，直欲就那般沖破、沖出了身體來，令他暴躁不已！
他的唇瓣泛著白，微微顫抖著，冷下來的面色十分蒼白陰暗，最不能令人忽視的則是“虛握著空氣”的雙手，像打了擺子般地不時顫抖著，連帶著空氣中的冷意也跟著抖了又抖一般。
——明明、明明是好不容易才見著一面的，才一見面就給了他這麽大的震驚！
這是怎麽回事？
這裏除波風鳴人外，另外一個最摸不著頭腦的就是漩渦千憶了：佐助雖然沒見過面，但還是聽說過的，他不是應該也算是天水集團的一員，碧姐姐的屬下嗎？……滅族之恨？這什麽跟什麽？！碧姐姐呢，為什麽沒有反駁？……這幫“豬頭”！打過來打過去的都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狀況嗎居然這麽胡來……？
啊——她的腦袋都快漲得疼死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她被那一驚一放松得都快弄瘋了好不好！
漩渦千憶瞅瞅這個，再瞅瞅那個，最後眼巴巴地望向伊藤碧，可惜她即便瞪大了眼都快把人瞪出個窟窿來也沒能再伊藤碧臉上看到足夠的情緒流露。
天色愈加得亮了下來，人們腳底下陽光的影子正在奇妙地漸漸模糊、消失，那瞬間幾人卻都沒註意到。
波風鳴人恍惚著、火冒三丈的時候，一道銀光乘隙奔襲而來，霎那間險象環生！
他一驚，縱然感覺到了，卻果然還是因為之前的大戰消耗太大而太過疲累且遲鈍，又或許是剛剛恍了神的緣故——總之，是避無可避了……不，似乎還是道錯，因為那道寒芒並非朝著他而去！
……腳底微移，身體的反應快過了意識，他忽地變得靈活異常起來，一瞬間跨到了寒刃之前，擋住那去路，倒叫始料未及的宇智波佐助嚇了一跳！
波風鳴人在那一瞬什麽也沒想，只覺得眼前白光一晃，刺眼得很，然後……
電光石火間——
側身、被溫熱的力度牽扯著，避過……
幾道身影交錯……留下連綿的殘影……
空氣中的溫度在一瞬間飆降，也不知是怎樣的冷意溢出，整個空間——忽然間就氣息“冰凝”至了仿佛要凍結一切！
……仿佛，有汩汩的流水聲……打開了連接域外的通道……
極致的白芒裏，宇智波佐助最後的視野裏閃著驚駭！
那是無比慌亂的一日。
在身後丟下了數萬的屍體，在身前還有萬餘兩萬的人在爭相奔逃！
“雛田——雛田大小姐還在營裏！”
“對了幽子！綱手大人，還有傷員在！”
“快點帶上他們，重傷的準備擔架！”因為接受了斷的查克拉而恢覆了過來的綱手姬正要指揮諸人搶救傷患。
來來往往的人聲正要應著，卻雜亂不堪。
因為時間的倉促，戰鬥的殘酷，忍界大陸上此刻幸存著的最精英的一群人正個個身陷狼狽混亂中，縱然是有著忍者良好的紀律性，也無法在片刻間將這兩萬餘人整合。
“不必了。”經此一役，已然是名聲大噪卻依舊身份神秘的黑鬥篷人忽然降到她面前，道，“傷者交給我，你們都走，越快越好，片刻不要停留！”
“可是您只有一個人……”靜音急道，話語在望見她身後那群明顯是跟隨者的人後戛然而止。
“快走！”一聲斷喝的主人再不浪費時間解釋，留下人的話還要她來照顧，麻煩！
綱手姬沈默，發現了動靜的眾位其他“影”和忍者們也都紛紛註視向這方，少頃，她擡起了頭，舉目凝定在了黑鬥篷人身上，點了點美麗的頭道：“那好，我們走！”
“綱手大人！”有人同樣懷疑和擔心地叫出聲。
綱手姬舉手制止了人們的質疑，以一個火影的威嚴對那黑鬥篷人道：“我相信你。不過——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如果少了一個傷員的話，我可絕不饒你！”
呵呵……黑鬥篷下的唇角彎出了一個弧度，也許是覺得那句“少了一個傷員……”的話有些可笑，這兒除了她之外，還真不信有誰能於瞬間在偌大的戰場上找出全部活人呢，但她還是立刻就點了點頭，毫不猶豫。
然後，黑鬥篷一掀就要離開。
“等等！”靜音連忙叫住人，道，“我告訴你他們在哪？”
“不需要。”卻只聽那人淡淡一句話後，背影就已經消失在了視界中。
好快！
於是那日，無數的忍者們懷著同靜音同樣矛盾的心思奮力奔馳，當真依了那人的話不敢或停，因為體力、組織的緣故，忍者部隊顧不得隊形的整肅而稀稀拉拉得零零落落地綿延了數裏……
據說，走在最後的人們於那越過山巔之際回身一看，被那地面斷裂、巖土突出地面的嶙峋大地駭到！
時近黃昏的時候，龐大的隊列才終於被阻攔了下來，人們又一次驚訝地發現：所有的傷員竟然較自己更先到一步，總數近一千人的重傷患，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前方地面，躺成一片。
“幽子？”在歡喜地奔向認識傷患的眾人中，靜音因為沒有發現站立的人而焦急地四下尋找，正當她焦急無比的時候，一個此刻她最想聽到的聲音突然從身旁傳來：“靜音姐。”細細遠遠得隔了距離。
靜音連忙朝聲音那處看去，終於在數人之後發現了期待的小身影，一時大喜過望，連忙奔去。
“幽子，你還活著？”
“嗯！對不起靜音姐，那人說是如果我一個人站在傷員中的話太過顯眼，事後一定會被追問，所以讓我躲在林子裏等，讓你擔心了。”
“沒關系，安全就好！”哪裏還有比得上人活著更開心、更重要的事？但那位還真是細心……
“斷？！”人群中，另一個女子忽然顫抖了起來，奔向一個壓根沒想到、應該來說根本就沒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的眉眼彎彎的男子。
在她身側，一頭白發的高大男子一臉震驚的背後，是心底突然湧出的酸意。
二百三十四章 最強殺意
每一件物品，都有著它獨一無二的標記，甚至同一樣物品在前一刻和後一刻，在某些方面來說其標記都已發生了改變——那標記便是時間。
時間如一把刻度，度劃出的是歲月的侵蝕、內在量的偏移，以至於到最後質的改變！
也因此上，當剖開了時空後，在時間的層面上，前一刻同後一刻的那件物體的不同，便能看做是此櫃同“彼櫃”的分別——同樣都是同一規格的櫃子，卻終究不是“同一件”。
時空間之術的不相容，永世捅不開的隔膜，往往有時候就是這般得在常世眼中那“微不足道”的距離。
而時空間術使的能力強弱的評斷，自然得，便有賴於對那空間與空間中“絕對重合時刻”的發覺了。
那是無數道經緯交錯的線，包繞著世界，無形而亮，閃著名為“真諦”的光，偶爾的一條纏繞上你的手臂，來到你的面前最終還被捕捉到，這本就已是天大的機緣，是足以令人浸/淫一生，興奮、激動一輩子的莫大機緣！
蒼茫宇宙的廣渺、大千世界的奧秘，莫不是巨大的漩渦，古往今來吸引了多少人？
波風水門的時空間術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脫離了“飛雷神之術”最初的“召喚自身”形式。
兩個“點”，一條“線”：“點”是具體的時空，“線”是尋找到的特定連接規律，找著了，“線”的長短便能隨心所欲，距離將不再是距離，也即隨時可以縮小到零、到不存在——然後，空間的跳躍便實現了。
那一刻，波風鳴人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一張由天地間的經緯織就的巨大網裏：浩浩蒼穹、星月太陽……都在他身旁飛速飄過，又像是直接就飛入、充盈進了體內！
一朝郁憤情，天機懵懂悟。
剎那時光，流晃了太久，在這裏，空間與空間的間隔已不再有尋常意義上的精準；時間同時間上的相距，也早已亂了五感六覺。
唰得一道白光收！
宛如大夢一場，腳底還是飄飄忽忽的狀態中，宇智波佐助擡著手遮眼，萬分不真實的感覺，好像舉臂的動作還沒抵達就已經結束。
“漫長”的熾熱感、被亮如白晝的光圍繞著的刺眼光亮……突然間就全都消失了、暗了下去！
在太亮的地方呆了“太久”，回到尋常時光的時候，一瞬間還以為是到了夜裏，反倒不適應了起來。
“這怎麽回事？”
清脆活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哪，什麽地方？我們、是怎麽來的？”有人四下掃視，已經先問了起來。
宇智波佐助一時怔怔的，還回不了神——
因為最後視線中波風鳴人直接沖過來擋在草雉劍前的震撼；
因為那仿佛掉入了奇特之地，在夾縫般亮白無限地方不住“穿梭”、“穿梭”……的感覺；
還因為“最後那一刻”自己沖過了頭，閃過二人身邊，在那之後看到的駭人景象！
……
同問……
這裏是哪？
宇智波佐助的雙眼不知不覺間已經恢覆到了未開啟寫輪眼的狀態，此刻，那如黑曜石般的眼珠緩緩地轉了兩轉，像是正在努力適應：
此處是一片空曠草地，有風吹拂，遠處那一片碧綠的草葉時不時地就改變“一邊倒”的方向，陽光下，整片草地因為草葉的活動而色澤略有變遷。
所相同的是：場景雖然已變，這一片空曠的草地上，站立著的還是他宇智波佐助及伊藤碧等四人，除了某人因為查克拉幾乎完全耗盡而陷入昏迷，此刻是倒在白衣女子的懷中；
所慶幸的是：在心底已然刻上了一段漫漫長的特別經歷感覺後，看那對面三人，容顏依舊，似乎所感所覺果然不過一場虛幻，他們，包括宇智波佐助自己還都是從前那副青春年少模樣，時光還尚未流逝了去。
宇智波佐助眸色一沈，盯住抱著波風鳴人的伊藤碧，壓低了聲音問：“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是你做了什麽嗎？”
“碧姐姐？”漩渦千憶此刻一團霧水，不知該如何是好，當時聽了問話，也直覺地望向她覺的應該是最能解釋眼前這一切的人。
將二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伊藤碧左手攬住波風鳴人，讓他靠住自己肩頭，不動聲色地張開了右手，輕輕一翻。
“……？”漩渦千憶只覺得好像有那麽一丁點古怪，大大的眼睛拼命地睜大了瞅，一時卻不知瞅向何方。
宇智波佐助卻是被這極輕微的一個動作立時一嚇，唰得就恢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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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問候：“鳴人大人，早！早點已經準備好，您要現在用嗎？”
已經熟悉了他的習慣的美麗少女端著絕對如沐春風的笑容站在一旁侍立著，有禮問道。
“早。”他稍稍回了個問候，點了點頭表示“好的”，已經習慣。
便這般簡單的一聲稍稍親切了些的問候，那少女聽了，臉上還是泛出了多一層的紅暈，明顯得漾開喜色。
這樣的尊貴感覺，在從前還是個被人人咒罵的“怪物”、被幾乎全村人排擠、欺淩時，他是絕不敢想的。
每日裏無論何時起身，都能立刻吃到的早點，似乎全不用準備的樣子；每日裏無論多早（遲）起身，都能見著的侍從少女，感覺就如整晚待命，完全不用睡的樣子……
波風鳴人剛到時也曾說過不必要，可對方們似乎只是有禮而微笑地低了頭，安靜聽著，偶爾稍稍表達一兩聲謝意，卻依然是我行我素，完全不顧他的抗議，照樣維持一種“二十四小時聽命，隨叫隨到”的神奇狀態！
若非他們除了有些“神出鬼沒”、太過“及時準時”外，還頗“善解人意”，能讀出微妙的距離來定出沒的話，波風鳴人只怕不會最終默認了這對自個節約一些不必要的諸如等候一類時間尚十分有益的日常安排。
需要時在，不需要時隱身、絕不參入到私密中，他們像是早就經受過十分嚴格的訓練，總是能在他自己都還沒察覺前，就已經先動明了服侍對象的需要而提前行動。正如此刻，波風鳴人走到餐桌前坐下，且不論食物、餐布等等之類早布置妥當，他還濕漉漉的頭發也一早被身後一少女接了活計過去，正細心擦拭、梳理著，斷不會令零星水珠子落到食物上的，也自然不會弄疼了人去。
桌上食物的分量從來都是剛剛好，除了較為精致外，並不會多到奢侈浪費。他正準備用餐的時候，突然，室外漸漸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推門、摔門響。
能在這兒直進直出，速度快過侍從們的反應而將門搗騰得山響的人，還就只有那一個。
波風鳴人連頭都沒擡上一下繼續用餐，就只安靜等著，不片刻，門口處已經是毫不意外地風風火火闖進個如熾焰般的少女來。
呲——
粗魯的摩擦聲響起，少女大咧咧拉開座椅，“啪”得一聲重重坐下，就著剛剛新送上的自己那份早點，呼啦啦吃了起來。
“千憶，今天起得很早嘛！”安靜的間隙中，波風鳴人擡了擡頭，道。
“唔。”少女食物塞滿了口，含混支吾，頭卻也不擡一下，只自顧自地埋著頭，三兩下將食碟內呈物一股腦飛速掃蕩完，哐當丟下銀勺，尚未嚼完地舉起右手搭在小腹處，上上下下地順起胃，忽出一口氣——舒服了！
她這直如搶食一般的吃法眾人早已看慣，也都少了嗤笑之心。
漩渦千憶完成了自個的任務，坐直起身。波風鳴人眼角瞥見，暗暗嘆氣，也沒什麽特殊的表示，依舊速度不便地安靜消滅食物中。
果然——
這數月裏來時不時就上演的一幕又開始了：只見少女叉起十指，托了頭，直直望向他，眼睛凝定了看。
換了個人，一張傾國傾城貌近在咫尺，還那“傾國禍害貌”的主人正用一對嫵媚的眼睛直勾勾、“火辣辣”地盯緊了你瞧，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怕不眩暈，也非尷尬緊張不行了去。
波風鳴人看來卻是定力超常，表現在外在就是神色如常，連一下眉頭都不眨、連一滴冷汗都不落、連一縷目光都不斜視——無視美女，專心吃飯，可謂是不解風情之極也，直讓一眾漩渦千憶的愛慕者看了要直呼太“暴殄天人”！
咦，你說他是木頭？毫無情趣幹巴巴的一段木頭？
呵呵，換做是你被時不時地盯著，盯了個三、四個月之久還能有“享艷福”的舒適感的話，那才是神經粗到了不正常！又或者腦子有毛病才是！！何況波風鳴人內心十分清楚，漩渦千憶這般“熱情”地“盯”著他瞅，那裏頭所謂的“愛慕”的心思，最最最最最多——不會超出半毛錢的分量！
吃完吃飽了——當最後一只水晶餃被消滅掉在金發少年口中的時候，漩渦千憶有些發怔的目光終於重新聚焦。
而後——
椅子後退，乒乓響著、移動著，發出同地板的刺耳摩擦聲……
波風鳴人拿餐布擦拭擦拭了嘴角、擦了擦手，稍作收拾，緩緩起身……
在那之前，比他更快的是一旁的少女一躍而起，接著她唰得一下拉開門，跳出去，火紅絲飛快地消失在重新閉合的幛子門縫後。
如果不是波風鳴人明確地表示過並不在意某人帶來的那來去時的噪音，只怕這餐桌下的地板上都將一早鋪上厚厚的地毯。
他微微挑著唇角，湛藍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無奈地看著那個身影第67次於晨起時光來去如風。
有著天空般顏色的藍眼睛中，那絲無奈逐漸被輕微的黯然所代替——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就如你所願地過下去吧……
二百三十二章 陰謀
五個月前：
一道銀光劃過，以肉眼難辨的迅捷突然發難，幾乎是在同時，金光一閃，“鐺”得響出了火花！
“啊——！”明麗美艷的紅發少女只來得及眼觀心跟著在旁原地一轉，拂袖未掩住蹦出了口外的驚呼。
號稱是“無法擋下”的草雉劍居然被一柄清透的、看上去仿佛稍用力些就能被折斷了的、分明看樣子是僅供欣賞、尚無鋒刃的玉劍一柄——正面擋了下來！
大吃一驚過後，宇智波佐助內心升騰起更多的是憤怒。
“滾開！”他紅著眼，暴吼道。
“你瘋了？居然對她出手！她、她可是……！”她可是同樣收留了你的“白石哥哥”，還是“玉老師”啊……
波風鳴人同樣震怒的話語還未道完就被人憤怒地打斷：“鳴人你知道什麽？你還不讓開？讓我殺了她！”
宇智波佐助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怒意，一絲焦慮，他望著鳴人身後那暫時還沒有什麽動作的魔女，內心暗暗提防著對方乘眼前這傻瓜弄不清狀況、不分敵友為人做了馬前卒的時候忽來一陣偷襲！
好在似乎伊藤碧自恃能力高強，不屑為此舉，只靜靜在旁“看戲”。
偏生波風鳴人這個一條筋的家夥還和小時候一樣得不識好歹，在那同他糾纏不清著，一步不讓！惹得宇智波佐助心底大恨，恨不得當真就劈了這不辨是非的傻子，卻終究，他還是較所謂的狠下手去，心軟了一絲絲。
“鳴人！”銀光飛速交錯中，宇智波佐助終於忍無可忍地吼，“你給我讓開！”
鐺鐺鐺——
又是一陣肉眼辨不清的短兵相接，宇智波佐助逼住了那更多只是在勉力阻擋的少年，俊美的臉放大在少年面前，一對黑眸冒著火光，喝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她！就是她！！——她是殺了我宇智波滿門的真正兇手！！！！！”
轟！
頃刻間，仿佛有狂雷劈下！波風鳴人的身子震動了一下，大腦因為佐助的話而一片空白……
不是因為聲音格外大……
不是因為聲調格外憤怒……
只是那話中的含義——
波風鳴人蒼白的唇艱難地抿了抿，緩緩地開闔，他那因為早就超越神了極限而變得遲鈍的聽覺還是精準地捕捉到了全部的話語。
只是——
也許是腦袋實在是太過遲鈍了，而一時無法消化。
他就那樣怔在那、定在那，傻傻地反問：“佐助……你，說什麽？”
“啊！”騙人的吧？連從一開始就因為太吃驚了而楞在一邊的漩渦千憶也條件反射般地捂住了自己驚呼出聲的殷紅小嘴，驚得回不過神來。當是時，她驟然一擡首望向伊藤碧，希望能從那人那裏得到答案，卻只見對方靜靜地註視著那兩人，面無表情！
宇智波佐助撇了楞住了的波風鳴人，朝左邁開一步，持劍就要向伊藤碧刺去。他不可能會放過伊藤碧！他的目標也只有伊藤碧——她不僅僅是滅了宇智波一族的兇手，更是讓他犯下殺害了自己最最敬仰、最最親愛的兄長的無法饒恕過錯的元兇首惡！而更不可饒恕的是：曾經，他還被騙了，將面前這個奪去了自己全部幸福的罪惡之首——視作為自己的良師益友，及，另一位“哥哥”！
宇智波佐助的雙目直視著伊藤碧，因為仇恨而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那些“認賊作父”的日子，如今想來，更加增添了他對自己的厭惡，厭惡到了自我厭惡，再無以覆加的地步。也許因為相同的經歷，當看見波風鳴人瞬間懵了，仿佛全部信仰一瞬破滅的奔潰時，他那如斯憤怒著的心裏此刻居然浮現出了一絲輕微的憐憫。當走過金發少年的身邊時，他的目光憐憫地掃過那從小見到大的面孔，放低了聲音道：“這可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再望向伊藤碧的時候，宇智波佐助的身邊被一陣名為仇恨的“霧”包繞著，那恨是如此得深，那“霧”竟仿佛現出了黑色的實體，一絲一縷都在叫囂著，要將伊藤碧碎屍萬段！
霎那間，漩渦千憶這個在旁“觀看”的“旁觀者”，只覺得一陣陣寒意撲面而來，浸染得她冰刺入骨，止不住地微微發抖，忽然間就想起了九歲那年那個夜晚，她因為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動靜”而開了門，之後……迅速地關了房門、把自己拋進被子瑟瑟發抖，任整個房間的燈全部打開，一夜燈火到天明……的記憶——變了顏色！
普通的人在這樣巨大的恨意和“有形的寒氣”面前，基本上連正常呼吸都做不到，伊藤碧站在那寒氣的正面，卻一派完全不受影響的模樣。
——因為所有的人都被她騙了！因為她本來就是個雙手不知染過了多少人血的殺人魔王！！
“……今日沒空同你玩游戲……”
“……陳芝麻綠豆大……”
……陳芝麻綠豆大……
……陳芝麻綠豆……
……陳芝麻……
一個個人影染著血在面前倒下的畫面不斷地襲來，在腦海中重覆又重覆，宇智波佐助只覺大腦充血著、脹疼著欲裂！
——絕對不只有宇智波一族！絕對不止！！
他的所見所聞、他這些年來的閱歷都如此敘說著、告訴他答案：她雙手沾滿了血腥……她卻是天水集團的統治者！全身戴滿了榮譽……她愚弄了所有人！直到現在還在愚弄全忍界！！
“……波風水門只不過是一枚棋子，和你一樣……”
“……忍界！……”
呵呵，什麽“金童玉女”？什麽“曠世奇緣”？？他怎麽那麽傻，當初在聽千手秀樹那另一個傻子用那無比遺憾、痛惜的語氣敘說這一故事的時候，似乎還當真受那傻子的感染，一瞬間被感動過……
……我呢？我又算是哪一種棋子？……
宇智波佐助的雙目中，血紅和魔黑已經旋轉成了六芒星！
恨意噴薄而出，殺氣潮湧潮翻！
銀光寒芒一閃中，玉潤的冰涼氣息再度攪在自己身前，正對著的那個熟悉而又有些變化了的面龐，雖然疲憊，卻依舊以十分堅定的面目阻在那，不退一步！
“讓開，鳴人！”這家夥怎麽就從小到大了一根筋得固執呢？宇智波佐助心中一寒，火冒三丈。
“不……不讓。”波風鳴人分明有些喘地咬牙道，目光中的神色堅定得令人動容。
“你這個白癡！”宇智波佐助終是忍無可忍地吼出了聲，雙臂凝起一股巨力，硬生生將早已疲憊不堪只是強撐著的某人逼退去。
“你知不知道你舍命要維護的人只是個劊子手！你知不知道……”宇智波佐助吼叫的話突然戛然而止，換做了恨聲唾道，“讓開！你將來會後悔的白癡！”
十五年前，據說波風鳴人是伊藤碧抱回村子的，也因此，據說只有伊藤碧一個人清楚波風鳴人的來歷，伊藤碧為了這個孩子甚至“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哧——
宇智波佐助冷笑，這一樁在當時被無數人輕視，認為是完全不劃算，卻又止不住令人嘆息的交易在今天看來卻是多麽可笑的一件事？
據說是因為四代目是金發藍眼，好像鳴人跟四代目之間還有些關聯……
——真相是伊藤碧身為“九尾人柱力”的特殊身份！她騙了所有人，讓鳴人代替自己承受了木葉眾人對人柱力的唾棄，以及木葉對人柱力的監視和限制！那個女人自己則乘機“金蟬脫殼”了！！
至於六年後的安排人照料、教導鳴人的事……經過自身的親身經歷後，宇智波佐助不敢想，究竟在那背後又有著怎樣的目的？
……為了照料金發藍眼的波風鳴人，就出來了個“金發藍眼”的哥哥，波風白石……孤兒……金發藍眼的四代目……就那麽湊巧得在那種時刻……無父無母、孤零零地、“湊巧”地出現在了剛剛失去了四代火影的伊藤碧面前？！
……為什麽會這麽“湊巧”？為什麽明明聽說最先受重傷的是伊藤碧，最後死的卻是第四代火影……
越往前翻開歷史，一些從前沒太過留意，或者說是沒從另一個角度留意過的“類似情節”疊加起來……似乎更早之前，伊藤碧脫穎而出成為上忍的時候，也是因為“非常的狀況”——令人不喜的“殘酷隊長”死亡，當時還是一介下忍的她卻在有著無數中忍的百多名忍者隊員手中，奪得了那唯一的位置！
她出生不久就成為孤兒……此後迅速吸引了當時還尚無多少名氣，卻在之後迅速崛起的“黃色閃光”、也即之後的第四代火影的註意……飛速成為上忍……根本還是年幼的時候就成為了木葉第一大族，甚至比宇智波一族名氣還大的千手一族的大族長……現在更是天水集團的董事長！！
宇智波佐助當發現了這一“不可思議的飛速到一般人無法想象的”上升速度後，那一刻不知為何，突然間就驚得背上冷汗直冒了起來——絕不是因為讚嘆！
野心：忍界；
經歷：不可思議；
能力：未知、神秘莫測的強大；
權力：天水集團的勢力也是同樣得神秘難以估測，而且只怕它絕不單單是簡單的商業集團！
至此，伊藤碧所想做的事，她的野心——當剖開了一切偽裝的“殼”過後，開始變得昭然若揭起來。
而當那時，當此時面對了那故事中的男性當事者之一——波風鳴人的時候，宇智波佐助不由得不聯想：孤兒？這個代表了無父無母的概念名詞，在那個時候那般“湊巧”地出現了！那當真只是湊巧！當真只是巧合和偶然嗎……才出生的孤兒？他的父母……他、那身份的出現……
他心中所想，情感的一絲自然浮上俊美的臉龐、浮上血紅的眼……將那一絲悲戚自自然然地流露了起來。
波風鳴人一怔，也不知究竟是因為那雙眼睛中的悲戚，還是因為寫輪眼幻術的緣故。
趁此機會，宇智波佐助上前一部，飛速鎖住波風鳴人的雙手，卸了劍，一鎖一揚，將他遠遠甩開去。
糟糕！波風鳴人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擔心自己。
與此同時，結界內的另一人，漩渦千憶忽然間變得大驚失色地叫了起來：“不好！那邊、那下面是……！”
她神色大變，驚駭過度的結果就是，腳底的動作慢了一拍，等到反應過來要拼命撲前補救的時候，卻似乎無論如何拼命，終是夠不著人了……
忽得一閃，卻見波風鳴人在被甩出結界之前，被人攔下。
“唉……”一聲嘆息，只叫那離她最近的人聽了，懵懵懂懂得心酸不已。
白雪劍又重新出現在右手。
滴——
不知不覺中，淚珠竟無聲地湧出了一顆，在那模糊朦朧的雙目視線中、在那沒看清的地方……融化了最後一片透明的“雪”……
白雪劍突然又一次開始異變起來，漸變漸透明……
——我不管，只有你，只有你無論如何，沒有理由——無論如何我要守護你！我不知道明天、以後會不會後悔……可是現在我要守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及你……
二百三十三章 另一扇空間
好飄渺……
無論是那附上了右肩、左腰的觸感、背後柔和的熱度，還是那嘆息般的話語——全部都好飄渺：
“……夠了……”
“……夠了……”
“……今生你什麽都不必再為我去做……”
……
這般貼身的接觸，在印象中除了對付不死二人組那次外是最親近的了，親近得讓人暈眩。
波風鳴人的手微微顫抖著，沒辦法控制。
“所以……”
——所以，你就快些乖乖地昏睡過去吧。
身後的那個聲音正要如此道，卻被身前那人的一聲斷喝突然喝止：“你閉嘴！”
霎時小小的空間內一片寂靜，只聽到二人落地時發出的一聲輕響。
諸葛忽用空城計，閨秀當街撒潑時——因為反常而震驚：那分明早已經是聲調兒都飄悠悠的某人，這一聲歷喝可謂是既突然、突兀，又中氣十足來還狠戾萬分！
波風鳴人平日裏給人的感覺大多都只是陽光，甚至是陽光得過了頭，這番話說得卻是如此得咬牙切齒，連空氣都陰森了三分。
手中的白雪劍已經透明得仿佛同周圍的景致融為了一體，手腕雖沈，波風鳴人還是能感受到輕揮劍時帶起的那一小陣風，這是一位優秀忍者所必備的素質，但也不得不承認，那種感覺已被模糊至輕微。
眾人都不清楚，波風鳴人只覺得此刻胸腔中有一股邪火在熊熊燃燒，蹭蹭蹭地竄高著，沸騰了，充溢滿了胸腔！
他在憤怒，是的，在憤怒——在酸意過後忽然間就滿腔憤怒起來！
人在散失了其它感覺的時候，是不是心意就能變得更真實、更直接了起來？波風鳴人此刻就是如此，在那胸腔中，一直積累起來的酸澀如一股洪流，四下竄動個不停，竟將這麽一個素來爽朗陽光的少年，他那全腹的隱藏委屈都激發了起來，一同搗怪著，澀了眼眶，酸軟了身子。
那最直接的心情洶湧澎湃地侵襲著，令他全身都在微微發顫，避無可避。他的思緒混沌著，尚來不及去細想究竟的時候，滿腹的委屈卻又忽然間轉換成了莫名的憤怒，叫吼著、沖擊著身體的每一寸神經，直欲就那般沖破、沖出了身體來，令他暴躁不已！
他的唇瓣泛著白，微微顫抖著，冷下來的面色十分蒼白陰暗，最不能令人忽視的則是“虛握著空氣”的雙手，像打了擺子般地不時顫抖著，連帶著空氣中的冷意也跟著抖了又抖一般。
——明明、明明是好不容易才見著一面的，才一見面就給了他這麽大的震驚！
這是怎麽回事？
這裏除波風鳴人外，另外一個最摸不著頭腦的就是漩渦千憶了：佐助雖然沒見過面，但還是聽說過的，他不是應該也算是天水集團的一員，碧姐姐的屬下嗎？……滅族之恨？這什麽跟什麽？！碧姐姐呢，為什麽沒有反駁？……這幫“豬頭”！打過來打過去的都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狀況嗎居然這麽胡來……？
啊——她的腦袋都快漲得疼死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她被那一驚一放松得都快弄瘋了好不好！
漩渦千憶瞅瞅這個，再瞅瞅那個，最後眼巴巴地望向伊藤碧，可惜她即便瞪大了眼都快把人瞪出個窟窿來也沒能再伊藤碧臉上看到足夠的情緒流露。
天色愈加得亮了下來，人們腳底下陽光的影子正在奇妙地漸漸模糊、消失，那瞬間幾人卻都沒註意到。
波風鳴人恍惚著、火冒三丈的時候，一道銀光乘隙奔襲而來，霎那間險象環生！
他一驚，縱然感覺到了，卻果然還是因為之前的大戰消耗太大而太過疲累且遲鈍，又或許是剛剛恍了神的緣故——總之，是避無可避了……不，似乎還是道錯，因為那道寒芒並非朝著他而去！
……腳底微移，身體的反應快過了意識，他忽地變得靈活異常起來，一瞬間跨到了寒刃之前，擋住那去路，倒叫始料未及的宇智波佐助嚇了一跳！
波風鳴人在那一瞬什麽也沒想，只覺得眼前白光一晃，刺眼得很，然後……
電光石火間——
側身、被溫熱的力度牽扯著，避過……
幾道身影交錯……留下連綿的殘影……
空氣中的溫度在一瞬間飆降，也不知是怎樣的冷意溢出，整個空間——忽然間就氣息“冰凝”至了仿佛要凍結一切！
……仿佛，有汩汩的流水聲……打開了連接域外的通道……
極致的白芒裏，宇智波佐助最後的視野裏閃著驚駭！
那是無比慌亂的一日。
在身後丟下了數萬的屍體，在身前還有萬餘兩萬的人在爭相奔逃！
“雛田——雛田大小姐還在營裏！”
“對了幽子！綱手大人，還有傷員在！”
“快點帶上他們，重傷的準備擔架！”因為接受了斷的查克拉而恢覆了過來的綱手姬正要指揮諸人搶救傷患。
來來往往的人聲正要應著，卻雜亂不堪。
因為時間的倉促，戰鬥的殘酷，忍界大陸上此刻幸存著的最精英的一群人正個個身陷狼狽混亂中，縱然是有著忍者良好的紀律性，也無法在片刻間將這兩萬餘人整合。
“不必了。”經此一役，已然是名聲大噪卻依舊身份神秘的黑鬥篷人忽然降到她面前，道，“傷者交給我，你們都走，越快越好，片刻不要停留！”
“可是您只有一個人……”靜音急道，話語在望見她身後那群明顯是跟隨者的人後戛然而止。
“快走！”一聲斷喝的主人再不浪費時間解釋，留下人的話還要她來照顧，麻煩！
綱手姬沈默，發現了動靜的眾位其他“影”和忍者們也都紛紛註視向這方，少頃，她擡起了頭，舉目凝定在了黑鬥篷人身上，點了點美麗的頭道：“那好，我們走！”
“綱手大人！”有人同樣懷疑和擔心地叫出聲。
綱手姬舉手制止了人們的質疑，以一個火影的威嚴對那黑鬥篷人道：“我相信你。不過——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如果少了一個傷員的話，我可絕不饒你！”
呵呵……黑鬥篷下的唇角彎出了一個弧度，也許是覺得那句“少了一個傷員……”的話有些可笑，這兒除了她之外，還真不信有誰能於瞬間在偌大的戰場上找出全部活人呢，但她還是立刻就點了點頭，毫不猶豫。
然後，黑鬥篷一掀就要離開。
“等等！”靜音連忙叫住人，道，“我告訴你他們在哪？”
“不需要。”卻只聽那人淡淡一句話後，背影就已經消失在了視界中。
好快！
於是那日，無數的忍者們懷著同靜音同樣矛盾的心思奮力奔馳，當真依了那人的話不敢或停，因為體力、組織的緣故，忍者部隊顧不得隊形的整肅而稀稀拉拉得零零落落地綿延了數裏……
據說，走在最後的人們於那越過山巔之際回身一看，被那地面斷裂、巖土突出地面的嶙峋大地駭到！
時近黃昏的時候，龐大的隊列才終於被阻攔了下來，人們又一次驚訝地發現：所有的傷員竟然較自己更先到一步，總數近一千人的重傷患，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前方地面，躺成一片。
“幽子？”在歡喜地奔向認識傷患的眾人中，靜音因為沒有發現站立的人而焦急地四下尋找，正當她焦急無比的時候，一個此刻她最想聽到的聲音突然從身旁傳來：“靜音姐。”細細遠遠得隔了距離。
靜音連忙朝聲音那處看去，終於在數人之後發現了期待的小身影，一時大喜過望，連忙奔去。
“幽子，你還活著？”
“嗯！對不起靜音姐，那人說是如果我一個人站在傷員中的話太過顯眼，事後一定會被追問，所以讓我躲在林子裏等，讓你擔心了。”
“沒關系，安全就好！”哪裏還有比得上人活著更開心、更重要的事？但那位還真是細心……
“斷？！”人群中，另一個女子忽然顫抖了起來，奔向一個壓根沒想到、應該來說根本就沒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的眉眼彎彎的男子。
在她身側，一頭白發的高大男子一臉震驚的背後，是心底突然湧出的酸意。
二百三十四章 最強殺意
每一件物品，都有著它獨一無二的標記，甚至同一樣物品在前一刻和後一刻，在某些方面來說其標記都已發生了改變——那標記便是時間。
時間如一把刻度，度劃出的是歲月的侵蝕、內在量的偏移，以至於到最後質的改變！
也因此上，當剖開了時空後，在時間的層面上，前一刻同後一刻的那件物體的不同，便能看做是此櫃同“彼櫃”的分別——同樣都是同一規格的櫃子，卻終究不是“同一件”。
時空間之術的不相容，永世捅不開的隔膜，往往有時候就是這般得在常世眼中那“微不足道”的距離。
而時空間術使的能力強弱的評斷，自然得，便有賴於對那空間與空間中“絕對重合時刻”的發覺了。
那是無數道經緯交錯的線，包繞著世界，無形而亮，閃著名為“真諦”的光，偶爾的一條纏繞上你的手臂，來到你的面前最終還被捕捉到，這本就已是天大的機緣，是足以令人浸/淫一生，興奮、激動一輩子的莫大機緣！
蒼茫宇宙的廣渺、大千世界的奧秘，莫不是巨大的漩渦，古往今來吸引了多少人？
波風水門的時空間術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脫離了“飛雷神之術”最初的“召喚自身”形式。
兩個“點”，一條“線”：“點”是具體的時空，“線”是尋找到的特定連接規律，找著了，“線”的長短便能隨心所欲，距離將不再是距離，也即隨時可以縮小到零、到不存在——然後，空間的跳躍便實現了。
那一刻，波風鳴人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一張由天地間的經緯織就的巨大網裏：浩浩蒼穹、星月太陽……都在他身旁飛速飄過，又像是直接就飛入、充盈進了體內！
一朝郁憤情，天機懵懂悟。
剎那時光，流晃了太久，在這裏，空間與空間的間隔已不再有尋常意義上的精準；時間同時間上的相距，也早已亂了五感六覺。
唰得一道白光收！
宛如大夢一場，腳底還是飄飄忽忽的狀態中，宇智波佐助擡著手遮眼，萬分不真實的感覺，好像舉臂的動作還沒抵達就已經結束。
“漫長”的熾熱感、被亮如白晝的光圍繞著的刺眼光亮……突然間就全都消失了、暗了下去！
在太亮的地方呆了“太久”，回到尋常時光的時候，一瞬間還以為是到了夜裏，反倒不適應了起來。
“這怎麽回事？”
清脆活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哪，什麽地方？我們、是怎麽來的？”有人四下掃視，已經先問了起來。
宇智波佐助一時怔怔的，還回不了神——
因為最後視線中波風鳴人直接沖過來擋在草雉劍前的震撼；
因為那仿佛掉入了奇特之地，在夾縫般亮白無限地方不住“穿梭”、“穿梭”……的感覺；
還因為“最後那一刻”自己沖過了頭，閃過二人身邊，在那之後看到的駭人景象！
……
同問……
這裏是哪？
宇智波佐助的雙眼不知不覺間已經恢覆到了未開啟寫輪眼的狀態，此刻，那如黑曜石般的眼珠緩緩地轉了兩轉，像是正在努力適應：
此處是一片空曠草地，有風吹拂，遠處那一片碧綠的草葉時不時地就改變“一邊倒”的方向，陽光下，整片草地因為草葉的活動而色澤略有變遷。
所相同的是：場景雖然已變，這一片空曠的草地上，站立著的還是他宇智波佐助及伊藤碧等四人，除了某人因為查克拉幾乎完全耗盡而陷入昏迷，此刻是倒在白衣女子的懷中；
所慶幸的是：在心底已然刻上了一段漫漫長的特別經歷感覺後，看那對面三人，容顏依舊，似乎所感所覺果然不過一場虛幻，他們，包括宇智波佐助自己還都是從前那副青春年少模樣，時光還尚未流逝了去。
宇智波佐助眸色一沈，盯住抱著波風鳴人的伊藤碧，壓低了聲音問：“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是你做了什麽嗎？”
“碧姐姐？”漩渦千憶此刻一團霧水，不知該如何是好，當時聽了問話，也直覺地望向她覺的應該是最能解釋眼前這一切的人。
將二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伊藤碧左手攬住波風鳴人，讓他靠住自己肩頭，不動聲色地張開了右手，輕輕一翻。
“……？”漩渦千憶只覺得好像有那麽一丁點古怪，大大的眼睛拼命地睜大了瞅，一時卻不知瞅向何方。
宇智波佐助卻是被這極輕微的一個動作立時一嚇，唰得就恢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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